收拾好換洗衣服,他推著自行車,生氣地離開了家門,晚飯前一再叮囑妻子煮的雞蛋,也不想吃了。
剛下過雨,大街上濕淋淋的,少有行人,冷清。剛剛跟妻子發生過一陣口角,他內心有點忿恨難平,甚至有了走得遠遠的想法,並且越遠越好。街道不長,甚至沒有他胸中的一口怨氣長,而且浴室就在眼前,他一頭鑽了進去。
浴池裏霧氣蒸騰,跟幾個熟人打過照面後,他挑了一個無人的地方,下水了。水溫還是挺合適的,他將整個身子浸入到水裏,泡,懶得撩水、搓澡布。旁人好奇地看著他時,他才窸窸窣窣地一陣假忙碌,把自己弄得很瑣屑的樣子。就這樣,他拖延著時間,一撥又一撥的人都洗好了,出去了。他才不好意思起來,不大情願地離開澡池,穿衣;一邊穿,還一邊想著再到什麼地方轉轉,能拖到什麼時候就拖到什麼時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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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走到外面,看見自己的車籃裏多了一把折疊傘,紅底子黑碎花的那把,經得住風雨的考驗,傘骨還比較牢靠,他們已經用了好幾年了。
他一下子氣消了,嘴角還有了一點笑意,並想,我趕緊回家吧,時間不早了。這麼想著,他回家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,拿起那把傘,“啪”的一聲抖開,傘面在夜色裏開放了,他攥緊了傘柄,儘管這時一絲雨點也沒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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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著走著,他不禁回憶起他們的過去。也是一次夜行,只不過那晚月色朦朧,那時她還是未婚妻。一個拐彎,她陡然藏在了哪片陰影裏,他再也找不著了,心慌得不行;正六神無主之際,她貓腰從暗處站到了他的面前,嘴裏哈哈哈的,渾身抖動得不行。這個小小的浪漫,回味起來依然是那樣甜蜜。婚後,他總是要長時間、長距離地奔向她的宿舍,如果她有事出去了,桌子上總能看見一張便條,大抵是囑咐他飯菜煮好了什麼在鍋裏什麼在碗裏,叫他自己先吃,她啥事啥事去了,也沒寫上日期什麼的,很是隨意。也是,居家過日子,每天就是天天,犯不著特意為某一天貼上標籤。正是這種隨心隨意,他很是珍惜這些字條兒,珍藏著,偶爾翻到,都恍然如新,那種感覺特溫馨。
這時的街道感覺特短,還有很多很多內容來不及回憶,就到家門口了。他想,回家趕緊將蛋殼剝了,黃橙橙的蛋黃他吃,白瑩瑩的蛋清她吃,在一起生活多年,這是一個默契。還有哪些默契,他的心裏藏著,不告訴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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